米小箐不明就里地看了他一眼。
裴清濯忽然觉得,这小姑娘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。
“你说你,不同意就算了,你闹这么一出。”于是,他忽地站起身,脸上扬起毫不掩饰的笑意,“谁不知道我裴清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,你这么一闹,要是被人闹到网上去,还不知道会传成什么样。”
真是恶人先告状,米小箐暗暗咬紧了唇。
裴清濯俯下身,居高临下地凝视她:“不如就从了我,我就当你的名字没在那张纸上出现过。”
米小箐的态度却让他惊讶,她毫不犹豫地抬起眼,对上他深潭似的眸:“我就值三百万?”
而那抹惊讶转瞬即逝,他看着这张越看越顺眼的小脸,笑意更盛:“再想想,再想想。”
“你可以耗,利滚利这些钱一天比一天多,总得有一天你们真的会负上一辈子都换不完的钱,然后为了不去坐牢乖乖地做你活到现在都没想过的事。”
最后,裴清濯丢给她一张名片。
这场交锋就此结束了。裴清濯终于准备离去,米小箐也终于准备舒一口气。
可这个世界不愿放过她。
“裴公子……”
一道娇媚的女声在病房门口响起,裴清濯收拾东西的手一顿。
也只是那么一顿,他迅速拿起手机,礼节性地朝门口略一点头,随后径直从那女人身边略过,头也不回地消失在拐角处。
倒是白淮妙,怅然若失地朝那个方向看了很久。
进入病房时,脸上的媚色早已消失殆尽。说是来看望病人,可哪有人像她这样两手空空地到访。她冷漠地瞟了米小箐一眼,走到饮水机前自顾自地接了杯水喝起来。
就算米小箐被自己砸成白痴,她也该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遇到那样的事了。
“给你当了三年的人肉陪酒机了,”她说,“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。你打算让我陪他睡觉,然后把责任推脱干净再坐享渔翁之利是么?”
白淮妙冷哼一声:“你倒是真会说话。要不是我,裴公子那样的高枝你一辈子也攀不上,我要是你,早就躺下来乖乖享受了。”
话已至此,米小箐这段畸形的友谊应该正式宣告结束了。她看着白淮妙玲珑有致的背影,心里忽然涌出变态的快感。
她讥诮道:“嗯,我就算给那个废物做了五年的女朋友,又在这所谓的裴公子面前血溅三尺,你认为我高攀不起的人刚刚就站在这里问我能不能做他女朋友。你呢,与其站在这里和我掰扯,还不如好好研究研究怎么从我这里把你的裴公子挖走。”
白淮妙转过身,精致得像假人似的脸冷若冰霜。
米小箐只觉得什么东西扑面而来,反应过来时,那杯热水完完整整地淋在她头上。
拜她的好闺蜜所赐,米小箐额头的伤口又有了发炎的倾向。
她昏昏沉沉地在医院睡了几天,伤口发炎后还要挂消炎水,一来二去折腾的她本就瘦削的身体更加羸弱,只是让她庆幸的是,除了去陪酒那天秦屿给她打了两个电话,这几天她没有收到来自那个该死的男人一点讯息。
这一切看起来和谐得不甚自然。裴清濯也没来看过她一次,只是默默帮她付了所有的医药费。
米小箐愣愣地玩着裴清濯丢给自己的名片,她最不喜欢欠别人什么,但不管有没有秦屿,她似乎都不得不答应裴清濯的请求。
裴清濯在外面浪惯了,只有当医院从他卡上扣钱的时候才偶尔想起医院里的那个小姑娘。
刚想打个电话给医院问问情况,手机就自动换了画面。一个陌生电话打进来,刚想挂断,又想起在医院里留给那个女孩电话,就按下了接听键。
电话里的声音却让他大失所望。